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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心无敬畏,“百年阿里”或成空

2015年01月3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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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近来,马云屡遭“打脸”,好不尴尬。


    不久前,马云说,“如果假货多,(淘宝)一天的销售额能有六七十亿吗?”但工商总局的监测结果显示,淘宝每天的高额销售,就是在正品率仅37.25%的环境中实现的。


    在达沃斯,马云刚说完要“跟政府谈恋爱”,“淘小二”的一篇战斗檄文“您违规了,别吹黑哨!”,打响了阿里集团叫板工商总局的“口水战”。


    似乎,阿里希望的“恋爱”不是与官方的良性监管与被监管,而是放任阿里自由成长,野蛮发展,肆意颠覆。


    但“颠覆”是有限度有边界的,不能颠覆到以假货为主打。工商的形象本有点类似于城管,不怎么招人待见,但在淘宝与工商总局PK中,70%以上的网友选择支持工商,这或许能说明问题。


    假货源于线下,这没有错,但决不能成为淘宝售假可以不被监测曝光的理由。工商的主要职能之一就是打假,假货在哪里,工商监管执法就要跟进到哪里,这也没有错。


    马云说,假货不是淘宝造成的,但注定要背负委屈和责任,这话却错了。淘宝有责任,但丝毫也不委屈。作为平台的所有者、管理者,保证无假货、无欺诈是应有责任和义务,不是什么额外的社会贡献,这是商业伦理的最基本的要求。


    淘宝有没有假货?有没有欺诈?有没有刷单?有没有信用评价缺陷?当然有!既然有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承认,态度诚恳地道个歉,认认真真地进行整改?恐怕还是因为阿里缺乏敬畏之心。随着市值的迅速膨胀,阿里集团也跟着膨胀起来,有点目空一切的味道,滋生了“阿里例外论”的优越心理,有点“不拿工商当干部”了。


    如果说不久前的“猫狗大战”还只是低俗的炒作,尚属于道德调节的范畴,那么此次的“假货门”则可能涉嫌违法甚至是犯罪。而阿里竟敢叫板工商总局、质疑网监司“吹黑哨”,其傲慢自大简直令人瞠目,不是自我膨胀、心无敬畏,它哪来的胆量和底气?


    淘宝、天猫售假的问题由来已久,但始终没有引起阿里集团的高度重视和认真整改。去年,在2014世界互联网大会上,面对售假指责,马云强硬回应称“说假货多的人基本在淘宝上没买过东西”,并表示“你想25块钱就买一个劳力士手表这是不可能的,这是你自己太贪!”直接把买到假货的责任归罪于消费者的“贪”,其唯我独尊的心态表露无疑,对市场、对消费者毫无敬畏之心、感恩之情。提起社会贡献就侃侃而谈、妙语连珠,谈及假货就强词夺理,顾左右而言它,马云尚且如此,又怎能指望“淘小二”虚心接受批评?


    通读《白皮书》可知,工商总局的行政指导是以封闭式进行的,彼时阿里集团的态度也是顺从的,貌似认错的,表示要整改的。但这不过是问题没有曝光,尚在阿里的容忍范围之内,所以虚与委蛇,应付一下。而今问题曝光,伤害了阿里高大上的形象,“淘小二”一蹦三尺高也就不难理解了。“淘小二”虽自称是个人意见,但既以官微发声,代表的却是淘宝的态度。


    这或许说明,阿里并没有意识到假货是个很大的问题,并没有感受到整改的紧迫性,对工商总局网监司的“指导”,其实还是口服心不服。依老笑看来,这还是缘于阿里心无敬畏,规则意识、底线意识淡薄所致,工商总局谓之“傲慢”,绝非虚言。


    老笑猜想,如果阿里真正虚心接受网监司指导,痛下决心,认真整改,工商总局未必会公布监测结果;即使发布了监测结果,如果阿里诚恳 认错,网监司也未必会挂出“白皮书”。二者之间的争斗有点像两口子吵架,你来我往地斗了近十个回合,逼得双方都无退路,最后的结果就是“离婚”。


    阿里最初可能以为这只是一次例行的检查指导,最后依然会不了了之,没料到工商总局这次是“玩真的”。当然,这还是因为它缺少敬畏之心,不是对工商总局的敬畏,而是对市场,对消费者,对商业伦理,对底线、规则的敬畏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阿里市值蒸发680亿,这个责任应该由它自己来负。


    当然,淘宝的假货有其特殊性,一是我国的假货土壤丰厚肥沃,难以根治;二是淘宝在最初设计的时候,未必在技术上针对防假治假进行了专门、周到的设计,而网络违法易复制,客观上也难以监管;三是社会对假货的高容忍度也助长了部分卖家的造假售假行为。正是考虑到了这些客观情况,工商总局对淘宝还是留有余地,没有一棍子打死。按说,高达6成3的非正品率,查封了它也不为过,但工商总局基本上抱持“治病救人”的态度,甚至连罚单都没有开出一张。否则,以淘宝正品率之低,光罚款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。倘在线下,一家商场、超市或购物中心,如果它的假货汹涌如淘宝,倒闭可能是其唯一结局。


    但再多的客观原因,也不是淘宝售假的理由。对于阿里系平台上的假货,阿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消费者大都冲着淘宝去的,阿里事实上承担了为卖家提供信誉担保之责。况且,一家零售企业,不卖假货、不欺骗消费者,这是最起码的商业道德、最低限度的商业伦理,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,不管它的市场份额有多大,市值有多高,恐怕都不值得尊敬。特别是阿里致力于打造百年企业,更需要常怀对市场、对顾客、对未来的敬畏之心,牢记社会责任、企业责任,谨守伦理道德、规则底线,不滥用企业的资本财富、企业家的地位名望谋求“法外开恩”,获取不正当竞争优势,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企业公民,才能走得稳健,走得长远。作为明星企业、明星企业家,阿里和马云应作出表率,而不是相反。


    现在,阿里的规模已足够大,赚的钱也已足够多,是时候回过头来“看看走过的路”,克制一下疯狂扩张的野心,谦卑地面对市场和顾客,谨守企业的本分和责任,加大投入修补技术上的漏洞,与工商执法部门联手打假,营造一个真正健康有序的商业生态环境,还商业竞争以公平,还广大消费者以信心。


    自然,工商总局网监司的表现也绝非无懈可击。它有权执法,但必须依法而为。对于淘宝关于抽样代表性、程序合法性的质疑,工商总局有义务作出令人信服的解答。淘宝如不认同网监司公布的数据,申请行政复议或提起行政诉讼,都是它合法的权利,但将矛头对准网监司司长刘红亮个人,则有打击报复之嫌,刘司长所作所为系职务行为,而非个人言论或行动。相对于全球第二大互联网公司阿里集团,刘红亮个人无疑是弱势的,阿里的做法是策略的,也是阴险的。


    有评论说,乐见淘宝与国家工商总局的掐架,吵吵更健康,相比官商“打仗”,人们显然更不愿意看到他们一起喝茶饮酒、密室聊天,从这个意义上说,双方的掐架的确也是一进步,一个福音


(联商网特约评论员 老笑/文 转载请务必注明出处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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